【夏雨何】工作日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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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安
我从他身边挤过去的时候闻到一股很淡的香水味。带着微汗的指尖和手心偶尔会蹭到。下意识地往回缩。抬眼又看见他低着头摆弄着耳机，可能是音乐声被喧闹搅散，他有点不满地皱着眉头——从丝丝密密的刘海的缝隙间可以窥见。
他今天的刘海很乖顺地垂着，有点像，一颗灰不溜秋的小香菇。喊他的时候，他又会“咻”地抬起脑袋张望，眼睛咕噜噜地转，像是在辩识声音的来源。
于是我喊“小夏”，他就停下来抬头看我，眨巴眨巴眼睛很熟练地打开相机——像很久前的很多次一样。他小跑着到我面前，猫着身子，一只眼睛闭上。
我一直不明白拍照时闭上一只眼睛是不是人类的必修功课，即使手里握着的是一片薄薄的手机
。不过他像模像样的拍着，我自然也不好搅了难得的兴致。
四十五度抬头的时候，看见灰蒙蒙的天。好大的天空——那时候下意识的感叹。一辆我喊不出名字的车，闪着灯从我面前经过。要说这儿有什么可合影留念的，好像也真挑不出什么特别——就是很空旷的广场。还有不是一个人的旅行。
但我们总是喜欢在相册里留下很多无聊的纪念。比如拍摄时一起工作的小狗，比如路上遇见的稀奇古怪的水果，比如随手留下对方的囧照。在偶尔很无聊的时候凑在一起翻看着很无聊的照片，然后互相嘲笑，又不甘示弱地找出更古老的无聊碎片。
我被工作人员点名，催促着上车做检测。我们对视一眼，看不清他口罩下面的表情，就看见他微微朝我点头示意快去。一旁的医生抱着手笑得亲切，想起家里的妈妈。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也在心底叹一口气，道这些小伙子怎么傻里傻气。
我捡着窗边的位置坐下，刚一落座就看见那人晃晃悠悠地从车门上来。额前的刘海一颤一颤，像在风里微微晃动的蒲公英。
我把邻座上落下的一张纸巾捡起来，放到一旁的垃圾盒里。他就顺势挨着坐了。对视一眼，他眯着眼睛，很小口的喘气，像是跑了一场四百米。
“你这不行啊——”我看着他起伏的胸口。
“什么不行？”他瞪我一眼，“我那是——这个包很重诶！”他着急忙慌地解释，把包摆到我面前叮叮当当晃晃。尖尖的犬牙露出来。小狗眼睛一下耷拉下去。
我又想起他生日那晚的直播。提到我的时候，他拖着长音念我的名字
“何——昶希——”
“何昶希——在哪——呢”
我抱着手机躲在屏幕的这端，看着他突然在屏幕里放大的脸。耷拉着眼睛，灰溜溜的眼珠子上下看看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我的痕迹。
他们说我喊他“夏哥”的时候，他把“哥”字念得卷了笑。藏不住的上扬的嘴角好像这是一件让他占了大便宜的事儿。他捂着嘴在那头笑，我在这头缩在房间里暗自偷着乐。像是找到了逗他的一条崭新途径。
他笑起来真的蛮可爱。
“一会补觉吗。”我瘫在座椅上望着车顶，蹭蹭他的腿肚子。他轻哼了一声，代表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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